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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北京大学光华管理学院

编者按

在北京大学光华管理学院2021年毕业典礼上，北大光华1997级博士校友、光华杰出管理实践教授、嘉实基金董事长赵学军为学弟学妹们送上祝福，以下为发言全文。

敬爱的各位老师，亲爱的学弟学妹们，大家下午好！

感谢刘俏院长的邀请！非常荣幸再次来到光华见证2021届学弟学妹人生的重要时刻。首先让我热烈祝贺你们毕业啦！

时隔5年，再次在光华的毕业典礼上致辞，我虽然满心激动，但也更加忐忑，不知道还能讲些什么才既不重复又会对大家有所裨益。为了做好这次致辞，我做了一下研究，发现在大学毕业季学长老师致辞大体有四种模式，一是鸡血励志篇，二是正话反说篇，三是晦涩学术隐喻篇，四是经验分享怀旧篇。按照这四种模式反思了一下自己五年前的演讲，也没能脱俗，应该属于晦涩学术加鸡血励志篇。

五年前我从认知学术和认知自我的角度，把慎用你所学的结论；放下包袱，坚守理想；whatever you do ，do something noble作为留给2016届毕业的学弟学妹们的毕业寄语。五年过去，我真不知道当年的这些寄语是否对他们有过些许的帮助？为此我常常倍感忐忑和惴惴不安。

在你们的毕业季上再说些什么，确实是一个难题，但是既然来了，我想也不能辜负母校的盛情，还是要说上几句。

认知世界和认知自我是同学们走出学校步入社会绕不过的话题。

如果以进入大学作为探索成长的开始，我以近40年的摸索，领悟到人生成长中有两个最重要的命题需要回答：一个是如何看世界，另一个是如何做自己。前一个问题涵盖了，世界的本质是怎样的？我和世界的关系是怎样的？这是所谓第一性的问题。后一个问题是：我是谁？我从哪里来？我要到哪里去？我要坚守什么？这两个问题差不多涵盖了人生中最重要的哲学思考和实践探索。

我想我五年前的寄语，无非是对这两个问题给出了我选择的答案。当下也许有人对这两个问题会做更网红的回答：世界是“内卷”的、我选择“躺平”。但我觉得这肯定带了过多的消极情绪，也应该不会是光华优秀的学弟学妹们所信仰和选择的。

如何看世界？可能很多同学认为今天的机会少了，所以社会会内卷。但我看到的是，今天我们仍有探索无尽前沿的巨大可能。除了人工智能、大数据、生命科学、碳中和等新兴领域以外，就以大家在光华学习过的再传统不过的金融领域为例，我可以负责任地告诉大家，我们正处在一个有机会在世界学术前沿做出历史性突破的激动人心的重大机遇期。五六十年前所建立的以马克维茨组合理论和资本资产定价模型为代表的现代金融理论体系，是建立在有效市场假设、资产价格不相关和资产价格随机游走等诸多假设上的。而这些伟大的学者所依籁的这些假设，限于时代、限于地理空间、限于数据和计算能力的约束，难免对市场的多样性、阶段性和复杂性认知有偏差。对资产价格在空间、时间、产业关联、股权关系、债权关系等多维网络关联认知不足或因缺乏大规模分析计算能力所限，只能做两维回归的关联关系简约。但我们知道苹果产业链，电动车产业链，房地产与银行这些关联链条上的企业资产价格之间是存在局部时间和局部空间上的高维关联关系的，而不是传统理论所描述的资产价格之间是不相关的、资产价格是随机游走的。因此可以肯定的说，传统的西方金融理论有着重大的缺陷。从空间上看，西方学者对非有效市场认知并不深刻，因而也难于做出更好的理论突破。从时间上看，人类今天已经进入大数据和人工智能深度学习的新阶段，新时代新方法一定会对旧理论进行重构。我们恰好站在这个时空的交汇点上。

正是看到这一历史机遇，六年前嘉实基金联合北京大学光华管理学院申请成立了嘉实光华博士后工作站。我们以大数据人工智能对股权、债权、期货和波动的定价研究和对有效及非有效市场的有效前沿研究为出发点，不断探索理论和实证前沿，先后在国内外一流学术刊物上发表了50余篇高质量的学术paper，我们把1．在听得见炮火的地方做学术研究，2．学术研究在高点和热点之间选择高点，3． 学术研究具有Billions dollars的商业转换价值，作为博士后站的重要研究理念。我知道这个典礼后你们有很多的同学还要继续深造，攻读硕士和博士。我特别希望你们认知机遇，不负韶华，力争把中国人的名字，写进世界金融理论创新的最高殿堂。

从信息透明度的角度来看，如果我们把在欧美有效市场的投资比作在白天的投资，把在中国等新兴市场这种弱有效市场的投资比作在能见度较低的黑夜的投资，那么就有一首歌名“白天不懂夜的黑”比较好地表达了西方学者在对非有效市场认知上所面临的困境。而我们的认识却正像顾城的诗《一代人》所述“黑夜给了我黑色的眼睛，我却用它来寻找光明。”独特的认知视角让我们有可能实现理论的突破。

回到开篇的第二个问题，如何做自己？

我是光华1997级博士生，我的导师是著名经济学家高尚全。就在前天，我们在八宝山与他老人家告别，高老享年92岁。他是一位终生“追求光与真理的改革理论家。在我师从高老的二十四年里，他从不放弃，从不抱怨，以民为本，心怀祖国，一生搞改革直至生命最后时刻。他的为人师表深深影响着我，我在他的身上看到了信念。

出世不争可以是一种价值观，但留一些情怀和信念给自己是我在“如何做自己”方面给同学们的建议。

走出学校后的路很长，岔路很多，荆棘沟壑遍布，在不断的选择面前能抵达理想终点者少之又少。这需要坚定的理想信念引航，“不油腻”不应该是给光华同学的寄语，你们当志存高远，怀家国情怀。我们这个民族曾多灾多难，正伟大复兴，太需要肩膀和脊梁了。源自北大的五四精神犹闻在耳，每个北大的同学校友都要问自己，我不担当谁来担当？“小我”可以理解，“自我”也需被尊重，但只要你们还相信北大精神，相信自己应该是这个社会的担当者，你们没有机会做机会主义者了！你们有机会了，中国就没有机会了。躺平不属于你，油腻不属于你，只有担当和坚强属于你！张维迎教授说：中国过去40年的高速增长，是建立在西方二三百年技术积累的基础上。正是西方过去二三百年创造的技术、产品、思想、管理方法，为我们这种赶超式的发展、超常规的增长提供了可能。同学们，对金钱和权力的无限追求不属于你，只有对文明做出贡献的愿望属于你！

“投给你想要的世界”是嘉实基金的一句广告语，它表达了嘉实的理想和价值观。我们要把资本投向那些代表未来、带来美好和幸福的产业和企业。做向善、向美好、向前看的资本是我们的价值观。理想信念不是若隐若现的萤火，是在黑暗中照亮自己前行的灯塔。不灭的灯塔才能鼓舞你，引领你到达理想的终点。

同学们，再次祝贺你们，再次祝福你们！出发吧，别让北大失望！

谢谢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