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源：国际金融报

华晨集团破产重整后，属于其原董事长祁玉民的结局也来了。

6月15日，辽宁纪检检察网发布了一条消息，华晨汽车集团控股有限公司（下称“华晨集团”）原党委书记、董事长祁玉民严重违纪违法被开除党籍。

自去年10月底，华晨集团突发10亿债券违约后，不仅公司处于风雨飘摇中，彼时已经退休一年半的华晨集团原董事长祁玉民也被“清算”。

从如今的调查结果看，祁玉民在这场千亿汽车集团走向破产重整的事件中并非无辜。

对虚报利润失职失责

据辽宁省纪委监委消息，日前，经辽宁省委批准，辽宁省纪委监委对华晨汽车集团控股有限公司原党委书记、董事长祁玉民涉嫌严重违纪违法问题进行了立案审查调查。

经查，祁玉民丧失理想信念，无视党纪国法，对抗组织审查；违反中央八项规定精神，收受可能影响公正执行公务的礼金，违规配备、使用公务用车；违反议事规则违规决定重大问题，隐瞒不报个人有关事项，在组织函询时不如实说明问题，利用职权在干部选拔任用方面为他人谋取利益；借用管理和服务对象钱款，违规经商办企业，违规兼职取酬，搞钱色交易；对华晨集团虚报利润问题失职失责；对配偶、子女失管失教；利用职务上的便利为他人谋取利益并索取、非法收受财物；利用职务上的便利挪用公款给他人进行营利活动；滥用职权造成国有公司严重损失，致使国家利益遭受重大损失。

祁玉民严重违反党的政治纪律、组织纪律、廉洁纪律、工作纪律和生活纪律，构成职务违法并涉嫌受贿犯罪、挪用公款犯罪、国有公司人员滥用职权犯罪，且在党的十八大甚至十九大后仍不收敛、不收手，性质恶劣，情节严重，应予严肃处理。依据《中国共产党纪律处分条例》《中华人民共和国监察法》《中华人民共和国公职人员政务处分法》等有关规定，经省纪委常委会会议研究并报省委批准，决定给予祁玉民开除党籍处分；按规定取消其享受的待遇；收缴其违纪违法所得；将其涉嫌犯罪问题移送检察机关依法审查起诉，所涉财物一并移送。

事实上，仅在去年10月底华晨集团被爆出债务危机后一个月后，辽宁省纪委监委就对祁玉民涉嫌严重违纪违法的问题展开了纪律审查和监察调查。

而此时，从2019年3月祁玉民正式退休开始算起，时间已经整整过去了1年又9个月。

在此次正式被通报开除党籍前，祁玉民的上一次出场还是在中国证监会发布的《行政处罚事先告知书》中。

今年4月下旬，华晨集团旗下上市公司金杯汽车发布公告称，华晨集团收到中国证监会《行政处罚事先告知书》，其中显示，华晨集团披露的2017年、2018年年度报告涉嫌存在虚假记载，华晨集团涉嫌以虚假申报文件骗取公开发行公司债券核准，华晨集团非公开发行公司债券披露的文件涉嫌虚假记载，华晨集团涉嫌银行间债券市场信息披露违法，华晨集团涉嫌未按规定及时披露相关信息等。综合上述违法事实，依据2005年《证券法》、2019年《证券法》有关规定，责令华晨集团改正，给予警告并处罚款，合计对华晨集团处以5360万元罚款，原公司董事长祁玉民处以60万元罚款，现董事长阎秉哲处以20万元罚款。

此次辽宁省纪委监委的通报中也同样提到祁玉民对华晨集团虚报利润问题失职失责。

执掌13年的得与失

据官方履历，祁玉民出生于1959年1月，1982年8月参加工作，1985年9月加入中国共产党，大学学历，高级工程师。

时间退回到2005年底，时任辽宁省大连市人民政府副市长正式来到华晨集团出任董事长、总裁、党组书记。当时意气风发的祁玉民在第一次参加华晨中国股东大会时表示，“我第一个23年在陕西度过，第二个23年在大连度过，第三个23年在华晨度过”。

事实上，祁玉民刚到华晨集团时公司情况并不乐观，华晨集团彼时正处于前任掌门仰融带来的遗留问题中，销量持续下滑、项目接连中止、亏损与日俱增……据祁玉民回忆，接到省委组织部通知是在一个风雪交加的晚上，他从大连连夜赶往沈阳，他对于华晨集团的身份其实是“救火队长”。

祁玉民上任后马上开始了大刀阔斧的改革，包括降低自主品牌价格、让出合资公司管理权等措施，这些举措在当时确实刺激了华晨集团自主品牌及华晨宝马销量的双增长。

但之后祁玉民的路径却遭到了不少非议。扭转了“烂摊子”后，祁玉民开始急于求成，轻自主研发，重技术整合，希望利用外资车企已成熟的汽车技术研发新车，而非建设正向研发体系。

凭借低价格和整合宝马的技术，华晨集团发布的新车都会在上市之初赢得一波热销，但马上又会走向低迷。进入近十年来，随着中国汽车市场竞争的愈加白热化、其他自主品牌的崛起，没有技术积累的华晨集团慢慢被边缘化。

祁玉民另外一个被业内争议的点在于，在其执掌期间，华晨宝马成为了国内首个外资股比调整至超50%的合资企业。等到2022年，我国正式取消乘用车外资股比限制后，宝马集团在华晨宝马的股比将从50%提升至75%，而华晨集团的股比则是从50%降至25%。

2019年3月，这年祁玉民刚好60岁，原本宣称要在华晨集团度过23年的祁玉民仅在13年后就离开了。彼时，祁玉民曾感慨称，“过往清零，爱恨随意，希望华晨永远都好”。

但事实证明，祁玉民留给继任者的依旧是他来时一样的“烂摊子”。

2020年10月底，华晨集团10亿债券“爆雷”的消息席卷了整个资本圈。而这，仅仅是华晨集团资金链断裂的开始，据广发证券发展研究中心数据，截至2020年10月23日，华晨集团未偿债券共14只，债券余额合计172亿元。从到期分布看，华晨集团到期及回售压力集中在2021年、2022年，债券到期及回售规模分别为65亿元、92亿元。

目前，这家总资产达千亿级别的国有汽车集团正面临破产重整。

据辽宁省国资委有关负责人介绍，华晨集团长期经营管理不善，自主品牌一直处于亏损状态，负债率居高不下。2018年以来，辽宁省政府及相关部门一直努力帮助华晨集团解决现金流问题，但其债务问题积重难返。

2020年，受新冠肺炎疫情影响，华晨集团自主品牌经营状况进一步恶化，长期积累的债务问题暴发。据华晨集团去年半年报，集团层面负债总额523.76亿元，资产负债率超过110%，失去融资能力。为解决债务问题，有关方面成立了华晨集团银行债委会，力求债务和解，但未果。

今年1月27日，金杯汽车发布公告称，华晨集团于1月26日收到沈阳市中级人民法院送达的《通知书》，华晨集团管理人申请对华晨集团等12家企业采用实质合并重整方式进行审理。3月3日，沈阳中院裁定对华晨集团等12家企业适用实质合并重整方式进行审理。4月20日，在沈阳中院的主持下，华晨集团等12家企业实质合并重整案第一次债权人会议通过全国企业破产重整案件信息网召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