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源:蜂鸟
“最近股价跌的多,压力比较大,没办法就出来聊一聊。”7月25日,北京望京泡泡玛特总部会议室内,泡泡玛特首席运营官、中国区总裁司德,在与赶来的记者简单寒暄后,把头靠在椅子上,略带疲惫地说道。
作为一个企业的二把手,32岁的司德比实际年龄显得更年轻。在他消瘦的脸上,留了精心修剪的胡子。他的办公桌上堆满了手办,也会和玩家一样因为没有买到LABUBU感到头疼的80后,就是COO本人。
和大部分年轻高管团队骨干一样,他语速极快,一次可以记住并回答4—5个问题。只在偶尔思忖时,会摩挲一会儿挂在脖子下面的工牌。
据工作人员介绍,他的工作通常从早8点开始,每天不会少于12个小时。
在加入泡泡玛特的6年后,他和公司并不是第一次迎来危机。
7月25日,位于北京望京泡泡玛特总部的媒体沟通会如期进行。有关于其业绩下滑、股价波动、出海布局的问题打印了足足3页A4纸。
司德告诉记者,他还没顾上看上面的问题。
这两年,司德很少接受采访,甚至外部的会议也很少参加。“但事情发生在今年第二季度,销量下滑的泡泡玛特,股价也面临断崖式下跌。市值从巅峰接近1500亿港元的市值,缩水已超千亿港元。司德说,老股东都给他打电话询问情况,那是他们要承担背后的压力。而另一方面,持有股票的员工,股票缩水,也不是他们希望看到的。
回应净利润下滑:疫情及未公开项目成本叠加产生影响
上周,泡泡玛特发公告称,预期 2022 年上半年收入同比增长 30% 以上,但净利润最多将减少35%。这是泡泡玛特上市以来首次出现净利润下滑,收入增长没有达到预期。
今年上半年疫情之下,泡泡玛特线下门店出现了大规模关店的情况。上海四五月份关闭了42家门店,北京共有46家门店,5月份只有12家没有关店。为了清理库存,泡泡玛特没少做促销活动,天猫上卖“福袋”,非但没能让消费者增加好感度,反而对泡泡玛特的毛利率产生影响。
一时间,一种声音认为,泡泡玛特的“泡沫”破了。
被问到如何看待净利润下滑?司德认为,二季度受疫情的影响较大。一方面,泡泡玛特的线下零售居多,疫情直接导致了大家不能去线下购买。另一方面,泡泡玛特主要消费群体在一二线城市,尤其是北京、上海占比高。“整个二季度,上海的生意几乎没有了,北京受疫情影响也很大。”
北京、上海这两个城市的物流也受到影响。司德说,泡泡玛特电商仓库所在的城市,前后被封了超过一个月,这些因素对二季度的影响非常大。除此之外,包括人力成本、门店房租、装修分摊在账上,也对利润产生了一定影响。
此外,司德补充说,从去年年底至今,泡泡玛特除了对外公开过的主题乐园、共鸣工作室项目,还有一些未对外公开的项目,这些项目产生收益要到明年,甚至更久,但这些成本都被计算到成本当中了,这也一定程度上导致了净利润受影响。对于下半年,司德很有信心。他称,从7月份的趋势来看,各方面的数据已经在好转了。
股价持续下跌 泡泡玛特不再被资本看好
从7月4日港股收盘价31.6港元,泡泡玛特股价持续下跌,到7月25日下午,泡泡玛特股价一度低至20.8港元。
7月22日,泡泡玛特发公告回购176.72万股股份,耗资约3996.52万港元。这已经是其上半年盈利预告发布以来的第五次股份回购。7月18日至22日,泡泡玛特共回购1653.12万股,累计回购金额约3.6亿港元。
泡泡玛特试图通过回购向资本市场证明自己。有投资人的看法是:“前期市场对泡泡玛特的期望太高了,前后反差落差太大。”
能够看到,当资本市场和消费者趋于冷静,泡泡玛特想要继续通过“IP不需要故事和价值观来支撑”的商业模式没那么容易。
对于泡泡玛特股价持续波动,司德回应,最近跌的多会产生两个压力。第一,公司对员工有一些股票激励的机制,股价受到影响。“不希望自己的员工,在我们这儿工作,钱少赚了。”第二,很多老股东跟着泡泡玛特很久了,股价跌了,他们压力比较大。对于泡泡玛特而言核心还是长期去把公司业绩做好,这是最核心的事情。
司德说,从6月底到7月初,疫情全面解封后,泡泡玛特的线下市场整体恢复的很好,但恢复期相对没有那么快。今年,泡泡玛特受到疫情影响不确定因素比较多,所以他们调低了拓展门店的速度。但下半年还是会与上半年开店数量持平,全年不超过40家门店。未来,泡泡玛特将重点放在海外业务拓展上,在海外争取开更多的门店。
海外市场能否撑起第二曲线
既然国内市场不确定,出海成了泡泡玛特当务之急。但是出海之路并不好走。
泡泡玛特创始人王宁曾预期,未来希望将海外市场营收占比达到50%。但值得关注的是,泡泡玛特2021年海外市场营收仅为1.4亿元,海外营收占比仅3%。
面对海外市场能否撑起第二曲线的质疑声音,司德说,公司之前也有过内部讨论,他们希望未来国内和海外的业务比例是1:1。“从时间上来说,未来三年不知道会不会有一个好结果,三年内做到业务1:1够呛,但我觉得三年时间,海外业务会有一个比较好的发展。”
另一个值得关注的问题,对于海外市场来说,手办模型发展要比国内更早。拿日本来说,泡泡玛特选择在日本开店,日本是扭蛋、福袋等类似盲盒玩法的鼻祖,现有玩家占据了绝大多数的市场份额。万代南宫梦在日本市场占比长年超过一半。
显而易见,泡泡玛特想融入海外市场,迅速占有一席之地并不简单。
谈到出海面临的挑战,司德说:“我们在拓展每个国家的时候,都会面临这样的一些问题。因为太多的问题了,碰到一个解决一个,这个过程中,我们不断在积累经验,不断成长。”
今年以来,泡泡玛特的欧洲首店、大洋洲首店、美国首家快闪店、日本首店相继落地,海外首家旗舰店也在韩国开业。根据司德介绍,澳大利亚墨尔本、法国巴黎等地的当地首店也在筹备中,预计下半年落地。
司德认为,不同的国家,文化喜好、审美都不相同,包括对于IP喜欢的程度也不同。未来泡泡玛特会针对不同的市场,基于当地审美、文化等做一些有变化的产品。“目前才刚开始做,到明年大家陆续会看到差异化的产品。”
库存压力大 不再急于撕掉盲盒标签
泡泡玛特因盲盒被消费者熟知,在维持了几年的现象级流行后,市场也出现了对于盲盒模式能否长久的质疑。盲盒市场能支持泡泡玛特走多远?对此,司德说,曾经有一段时间我们急于撕掉盲盒这个标签,因为市场也出现了很多有关于盲盒不好的声音。但这两年,作为内部高管来说,心态上也有变化。“这个标签本身是ok的,我们更希望盲盒这个表述至少是个中性词,其实这不仅仅是对我们品牌来说,对消费者来说也是一个保护。”
司德举例,当消费者买盲盒的时候,大家是基于自己的喜好、审美,获得快乐的一个过程,这件事情对消费者来说价值更大。随着行业竞争加剧,淘汰那些不守规矩的盲盒产品,这时候盲盒会变成一个相对中性的词,对于行业或者消费者来说都是一件好事儿。
今年以来,打折促销一定程度上影响了泡泡玛特毛利率,这也一定程度影响了市场对泡泡玛特的“喜爱”。
司德对当前的库存情况进行说明,泡泡玛特每个月都会定制清理库存的计划,今年1月、2月份执行效果不错,甚至超出预期。“到了3月份,疫情开始以后,包括我、包括渠道都背着很多库存压力,我们做了一些福袋活动。”
但司德说,从今年7月份开始,公司把所有的福袋活动都暂停了,公司还是希望以正价的方式去销售,虽然短期会有库存压力,但从长远来看,对品牌来说是有帮助的。
未来没有关店、涨价计划
当下潮玩市场中,泡泡玛特对消费者的吸引力正逐步下降。随着泡泡玛特的商品质量问题增多,部分玩家们开始纷纷“退坑”,二手市场的溢价空间也不断缩减,大量盲盒跌破原价。消费者疲软带来的销量下滑,泡泡玛特该如何应对。司德表示,经过了一年、两年的淘汰之后,最终沉淀下来,能够吸引消费者最核心的是IP和产品。潮玩行业正在走向一个更健全、更稳定的增长状态中,最终经过淘汰留下来,通过好的产品去打动消费者,才是行业未来发展的方向和趋势。
就泡泡玛特本身而言,还是持续的产出好IP。
司德透露,近期,上海要开一家全球旗舰店,这个月29日试营业。对于推新IP的节奏,司德称,他们不会以推出IP的数量,作为内部的KPI,核心还是要持续发展。今年7月、8月、9月分别会有泡泡玛特内部看好的IP上新,包括上周泡泡玛特刚官宣的新品HACIPUPU。
司德说,今年疫情相对稳定后,国内还是以一、二线城市作为泡泡玛特发展的核心方向,三四线城市不会重点推进,泡泡玛特将重点放在海外业务拓展上。同时,泡泡玛特不会主动关店,在产品价格上,先维持目前的价格,希望未来给消费者提供更好的质量。“涨价不会是我们长期追求的一个目标。核心是我们的设计、产品,或者各方面足够好了,最终有一个匹配的价格,而不是为了涨价而涨价。”
此外,司德表示,主题乐园项目明年可能会做一个小规模的,3-5年后再建中等规模的乐园,如果一切顺利,十年后会建大规模的主题乐园。
泡泡玛特急于给股东一个交代
司德买了LABUBU的全线产品。买一堆放在办公桌,一堆放在家里。“我和家人都非常喜欢LABUBU,我相信IP本身是能够给我们带来更多的陪伴和快乐。我也希望我们每一个同事都能感受得到,只有感受到这种热情,才能传递给消费者和用户。”
在采访的尾声,司德说,平时他真的不怎么看股票,坦白讲这几天看的挺多的。“跌得多,我相对还好,但发布业绩预警之后,老股东也都给我打电话问什么情况。他们跟我们很久了,大家关系都很熟悉,一些股东甚至不管之前多高都没有卖过,陪了我们很久,我们希望最终给他们一个好的交代。”
另外一方面,对于自己的员工,尤其是手里握有薪酬股票的人,他们肯定也希望股价能回到一个正常的水平上。“大家本来跟我们工作,谈好了一个价格,可因为股价突然变少了,我觉得挺不好的。”
一杯咖啡端在手里,司德全程一小时采访一口没有喝,最后工作人员宣布采访结束,他便低头端起这杯咖啡匆匆离场。
这场不得不得到场的发布会,他最后说的一句话是,希望能回到一个至少不用每天看股价的状态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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