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源:证券市场周刊
方斐/文
报告期内,创识科技对农行的收入占比均在87%以上,2015-2020年,对农行的销售依赖愈演愈烈;与此同时,拥有业内较大规模的交易性金融资产,却只能产生远低于业内同行公司的收益率水平——这种巨大的反差凸显创识科技业务模式的脆弱。
福建创识科技股份有限公司(下称“创识科技”)于2020年9月28日通过创业板上市委员会的审核,并于2021年2月9日成功上市。创识科技是是一家电子支付IT方案商,主营业务为客户提供电子支付IT解决方案,公司产品是为商户及银行提供电子支付涉及的软硬件产品及服务。
招股说明书显示,张更生直接持有创识科技45.56%的股份,林岚直接持有公司2.86%的股份,张更生、林岚间接通过墨加投资持有公司8.54%的股份。张更生、林岚夫妇共同控制公司56.95%的股份。张更生为公司的控股股东,张更生、林岚夫妇为公司的实际控制人。
根据招股书的披露,2017-2019年及2020年上半年(下称“报告期”),创识科技实现营业收入分别为30661.90万元、40726.35万元、54211.66万元、22341.65万元,实现归属净利润分别为5547.39万元、6655.21万元、10018.69万元、4566.51万元。单从账面数据来看,2018-2019年,创识科技营收和净利润均实现持续增长。
近九成收入来自农行
创识科技将自己定位为“一家电子支付IT方案商”,主要是为商户及银行提供电子支付涉及的软硬件产品及服务。不过,招股书显示,报告期内,创识科技持续对单一客户销售占比较高,存在非常明显的大客户依赖症。报告期内,农业银行是创识科技第一大客户,销售收入占总营收之比分别为90.19%、89.64%、87.75%、88.76%。
创业板上市委针对这个问题提出了明确的问询,要求创识科技说明:1.对来源于农业银行的业务是否存在重大依赖;2.创识科技未能改变客户高度集中局面的原因,以及“商户-银行-公司”的模式是否可持续。
根据申报材料,创识科技的主要收入来源于银行业,其中2017-2019年,其来源于农业银行的收入占营业收入的比例为90.19%、89.64%和87.75%;如果未来公司与农业银行的合作关系产生变化,将给公司带来巨大的风险,87%以上的营收来自同一客户,凸显公司经营存在极大的不确定性。
不过,创识科技在招股书中对这一问题的解释如下:业务收入主要集中于农业银行符合行业特点,是业内的普遍现象。事实果真如此吗?
除了招股书披露的报告期内的数据,在查询过往年报时发现,创识科技2015年、2016年对农业银行的销售收入分别为10581.41万元、9688.54万元,分别占总销售收入的75.47%、65.62%。也就是说,在报告期之前的两个完整年度,创识科技的收入占比要比报告期低10-20个百分点,由此可见,从2015年开始,创识科技对农业银行的销售依赖愈演愈烈,这应该是公司自身的经营情况和业务决策导致的,与行业并无太多的关系。
实际上,根据招股书的披露,电子支付方案商并不只有一种业务模式,按照用户不同可分为商户端支付解决方案、银行端产品及服务。商户端支付解决方案为商户提供电子支付相关的软硬件产品及服务,采用“公司自主开发软件+外购/OEM硬件+服务”的方式,其用户为商户;根据付费对象不同,存在“银行付费,商户使用”及“商户付费,商户使用”两种模式;银行端产品及服务主要为银行提供网控产品、制卡设备及相关软件和服务。
而创识科技主要的收入来自“银行付费,商户使用”这一业务模式,银行付费客户使用,公司主要负责把产品卖给银行。至于为何使用这一模式,招股书里白字黑字写明是公司战略所致。这说明行业还存在其他业务模式,至于创识科技客户集中度过高,营收主要依赖单一大客户,并非是行业所致。
交易所也注意到报告期内创识科技同时存在客户高度集中和供应商高度集中的情况,并对此提出问询:1.同时存在上述两种情形是否符合行业特征;2.发行人的核心竞争力;3.上述情形对发行人业务稳定性及可持续性的影响。
大额理财收益畸低藏猫腻
除了收入高度依赖单一大客户农业银行外,创识科技还存在大额理财收益畸低的异常情形,这里面是否存在不为人知的秘密呢?
招股书显示,报告期内,创识科技货币资金分别为15248.35万元、1196.74万元、3944.42万元、999.64万元。由于会计政策原因,公司仅在2019年与2020年将交易性金融资产单独列出,相应报告期末的交易性金融资产余额分别为24004.23万元、19841.40万元。而招股书显示,自2019年1月1日开始,创识科技新增交易性金融资产项目,将原理财产品重分类至该项目,由此可以将公司交易性金融资产视作购买的理财产品。
根据招股书的披露,2019年与2020年上半年,创识科技与交易性金融资产相关的收益分别为367.05万元、279.01万元,由此计算产生的年化收益分别为1.53%、2.81%。那么,与同一时期同业公司相比,这一收益水平是高还是低呢?
通过查询可比上市公司的相关情况可知,2020年上半年,星网锐捷、证通电子、新大陆可交易性金融资产余额分别为2200万元、2101.60万元、48579.19万元,产生的收益分别为224.96万元、287.55万元、4341.25万元,相应的年化收益率分别为20.45%、27.36%、17.87%,远远高于创识科技的年化收益率。仅比较2020年的数据,上述3家公司的收益率分别为创识科技的7.28倍、9.74倍、6.36倍——这种收益率的差别已经不能用“异常”来形容了吧。
农业银行作为创识科技第一大客户,报告期内收入占比一直在87%以上,最高比例甚至超过90%。更蹊跷的是,报告期内,创识科技交易性金融资产规模较大,2019年和2020年上半年均维持在2亿元左右,与星网锐捷、证通电子、新大陆3家同行可比公司相比,远高于星网锐捷、证通电子的规模。
拥有业内较大规模的交易性金融资产,却只能产生远低于业内同行公司收益率水平,也就是说,规模越大收益反而越低。基于此,市场不得不产生合理怀疑——创识科技是否大量购买农业银行低收益理财产品,以获取该行的销售订单?如果要消除疑问,则需要公司对此种“天壤之别的反常”做出进一步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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