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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瑞东：穿越疫情曲线欧美经验与教训

时间：2022-05-13 12:22:48 | 来源：市场资讯

高瑞东光大证券（维权）董事总经理、首席宏观经济学家

过去两年，欧美如何屡次尝试推动经济解封，并最终穿越疫情曲线，配合了哪些货币和财政手段，非常值得我们观察和思考。

一、英美分别经历了三次穿越疫情曲线

1.1 美国：三次尝试放松，以加强针、特效药等压低曲线

美国放松疫情管控经历了三个主要的节点，分别是2020年下半年首次尝试、2021年下半年第二次开放、2022年初全面开放。

（一）2020年下半年，第一次推动开放，以失败告终：2020年上半年，在新冠疫情后，美国迅速启动疫情管控，并且在2020年3月和4月推进两轮共计2.5万亿美元的财政刺激方案，对冲经济压力和失业压力。

2020年6月，疫情有所平复后，特朗普总统带领共和党州推进经济重启和复工。但是，由于疫苗尚未接种，此次推进经济重启，引发了大范围的疫情反复，也成为了共和党大选败北的主要因素之一。疫情出现反复后，美国各州随即升级了防疫政策，7月包括得克萨斯州、佛罗里达州和亚利桑那州等地已经采取了包括暂缓经济开放、强制佩戴口罩等政策。

美国第一次推动复工受阻，叠加2020年底冬季流感引发疫情再度大幅反弹，也进一步推动了2021年底和2022年初，美国政府接连推出了第三轮和第四轮共计2.8万亿美元的财政刺激计划。

（二）2021年下半年，第二次推动复工，开放入境：2021年6月，随着美国每百人疫苗接种达到90剂，全美各州陆续提前停止发放失业补贴，推动复产复工、学校复课。同时，拜登政府采取多种方式，加速全美疫苗接种。2021年7月29日，拜登呼吁各地政府为接种疫苗者提供100美元奖励；9月9日拜登要求所有行政部门雇员接种疫苗。

但是，随着德尔塔变种病株在2021年三季度出现，美国疫情从8月开始再次大幅反弹。不过，由于疫苗接种率逐步提高，该轮确诊病例峰值和死亡人数略低于2020年下半年。2021年四季度，随着美国新增确诊病例小幅回落，11月8日，美国向33个国家重新开放边境，完全接种疫苗的旅客若可提供72小时的核酸检测阴性证明，即可入境，无需14天隔离。

（三）2022年初以来，持续放松管控：2021年11月奥密克戎变种病株席卷多国，12月初美国发现奥密克戎变种病株。起初，为应对奥密克戎冲击，美国政府收紧了防疫限制，2021年11月29日美国对南非等8个非洲国家实施旅行限制；12月6日，入境美国旅客需24小时内（此前为72小时内）核酸检测阴性证明，拜登政府同时将本该在2022年1月到期的“口罩令”延长到3月18日。

但是，随着2022年元旦前后，奥密克戎的低致死率逐步得到验证，美国政府并未重启封锁、且进一步降低了隔离时间。2021年12月27日，CDC宣布将新冠病毒无症状感染者的建议隔离时间从之前的10天缩短至5天，并同样缩短了密切接触者需要隔离的时间。拜登总统同时强调，虽然形势严峻，但美国“不会实施封锁”。

作为应对，美国政府加急审批口服特效药、加速疫苗接种。2021年12月21日，拜登公布美国政府冬季对抗奥密克戎毒株的新计划，包括增加新的疫苗接种点、向民众免费发放5亿份居家检测试剂、加强疫苗和加强针接种等。同时，为降低公共医疗资源的压力，美国FDA在2021年12月22日和23日紧急批准了两款新冠口服特效药。2022年1月上旬，美国新增确诊病例快速攀升，1月中旬每日新增确诊突破80万人，也达到了疫情以来的峰值水平。在突破80万的新增确诊病例峰值后，1月下旬，美国每日新增确诊病例快速回落，2月下旬每日新增确诊病例回落到10万人以下。

2022年2月，美国多个州进一步解除管控，加州将新冠疫情降级为“地方性”流行病，CDC推动解除室内口罩令。2月17日，美国加州州长纽瑟姆宣布该州首次转向以“地方性”流行病来应对新冠疫情，民众进入企业、学校和娱乐设施等将不再强制要求戴口罩或接种疫苗。2月25日，CDC更新防疫指南，判定美国63%的郡县、对应72%民众已处于疫情中低风险地区，在这些地区民众在大部分室内场所（包括学校）无需佩戴口罩。

2022年4月初，奥密克戎变种BA2.0在全美迅速传播，各州就是否加强防疫左右摇摆。4月以来，奥密克戎毒株的亚型BA.2在美国开始迅速传播，全美5月初每日新增确诊病例上升至7万人。对于变种病株BA.2带来的冲击，美国各地反应不一，在防疫政策是否加强上来回摇摆。洛杉矶自4月22日起在公共交通和机场内重启“口罩令”，宾西法尼亚州费城卫生部门在短时间内两度修改防疫措施，4月18日恢复室内口罩令、4月22日宣布取消。

全美防疫措施至今并未出现大幅收紧。4月5日，美国疾控中心（CDC）主任瓦伦斯基表示，美国人口已获得足够免疫力，可以对传染性更强的奥密克戎BA.2提供部分保护。

纵观美国政府三次穿越疫情曲线，前两次美国政府明显试图通过加快疫苗接种、不断推出多种检测手段、加强社交隔离措施和口罩禁令等方式，压平新增确诊病例曲线，防止医疗资源过度挤兑。

而当2022年初，美国政府逐步确认了奥密克戎的低致死率之后，在疫情大幅反复下，不再升级防疫管控措施，反而继续推进经济重启，通过依赖口服特效药、居家抗原检测、推进加强针接种等方式，“被动”迎接奥密克戎冲击，这也导致美国新增确诊病例曲线在2022年初走出了“尖峰”形态。

1.2 英国：加强针覆盖速度最快，“躺平”最为彻底

横向对比主要国家，目前英国防疫政策最松，基本完全解封。2022年2月24日，英国英格兰地区解除所有现行新冠限制措施。根据新的防疫政策，新冠检测阳性者将无需再自我隔离。从4月1日起，英国政府将不再为民众提供免费的新冠病毒检测。根据our world in data计算的防疫收紧指数来看，横向对比主要经济体，目前英国防疫政策收紧程度最低（见图4）。

从防疫指数可以看出，英国防疫政策在2020年年中开始放松，2020年底再次收紧，2021年初开始大幅放松，在2021年三季度放松节奏一度放缓，在2022年初开始继续大幅放松，我们同样称之为英国政府三次穿越曲线：

（一）2020年5月英国政府宣布“三步走”放松，第一次大规模放松防疫。

2020年5月11日，英国政府公布“三步走”放松路径，同时启动一个5级新冠疫情警报系统，以反映疫情在各城市的不同危险等级。

第一阶段：5月13日开始，允许小型商铺和室外经营场所恢复营业、

第二阶段：6月1日开始，大型购物中心开业，更多人回归工作，小学复课。

第三阶段：7月4日开始，酒馆、餐馆、旅馆和休闲娱乐中心可以开业。

2020年三季度，对比美国来看，英国的逐步解封政策，更为成功地压低了新增确诊病例曲线。在冬季疫情反复后，英国再度启动了英国全境封锁。整个三季度，英国疫情没有出现大幅反弹，7月底8月初的时候新增确诊病例回落至每日千人以下。直到10月，随着天气转冷，英国确诊人数开始再次回升，11月5日英国重新启动第二次全国性疫情封锁至12月2日（第一次即为2020年3月）。2021年1月4日，英国首相宣布英格兰第三次实施全境封锁措施到至少2月中旬。

（二）2021年2月英国政府宣布“四步走”放松，第二次大规模放松防疫。

2021年2月22日开始，英国首相鲍里斯·约翰逊公布了逐步解除英格兰地区封锁的四步计划。前三阶段（3月到6月）基本按照政府路线推进，第四阶段解封则由于德尔塔病毒快速蔓延，从6月延迟到7月。

第一阶段：3月8日学生开始返校，3月29日进一步放宽，最多允许六个人或两户家庭在公园和花园聚集。

第二阶段：4月12日商店、理发店、健身房、户外餐饮接待区以及设施齐全的度假公寓重新开放。从第一阶段到第二阶段，英国新增确诊病例维持低位，同时英国国内疫苗接种持续推进，每百人疫苗接种率从2月初的14剂提升至4月底的72剂。

第三阶段：5月17日，六人小组可以在室内酒吧或餐厅等场所会面，电影院、博物馆、酒店、表演和体育赛事重新开放。但是由于5月开始，英国新增确诊病例出现回升，英国政府采取了在病例集中地区进行大规模检测、缩短接种两剂疫苗间隔期、呼吁民众尽快接种疫苗等措施，为解封提供保障。

第四阶段：按照政府原定计划6月21日，将取消剩余的防疫限制措施。但由于疫情快速抬升，6月14日英国政府宣布英格兰地区将推迟4周执行最后阶段的“解封”措施。7月19日英国政府宣布基本取消新冠管控措施。从6月至11月，英国新增确诊病例一直维持每日新增3万至4万左右的水平。

2021年下半年，英国采用多种政策加快疫苗接种，英国加强针覆盖率领先于其余主要经济体。2021年下半年，英国政府“花式”鼓励居民接种疫苗，包括为疫苗接种人群提供打折的乘车和用餐服务等。11月15日，英国政府宣布将新冠第三剂加强针的推广接种范围从50岁及以上群体扩大至40岁及以上的群体，16-17岁未成年人也可进行第二剂疫苗接种。横向对比主要经济体，英国加强针的覆盖率也在2021年三季度快速上升，领先于美国。

2021年12月奥密克戎来袭，英国政府再次收紧防疫措施，包括口罩令、居家办公、疫苗接种出入证明等。2021年12月英国新增确诊病例大幅回升，英国各地紧急宣布了最新防疫措施，12月8日英格兰地区启动包括强制戴口罩、尽量居家办公等措施在内的“B计划”，计划包括从10日起，在剧院、电影院等多数室内公共场所必须戴口罩；13日起，尽量居家办公；15日起，经议会批准，疫苗接种证明等将成为进入人员聚集场所的强制要求等。

而由于英国加强针接种进程较快，在2021年底和2022年初的疫情反复中，英国因为新冠疫情的重病情况，明显低于2020年底的疫情反复期。同期美国加强针接种进度明显较慢，在德尔塔和奥密克戎变种病株的接连冲击下，美国同期重病和死亡情况基本持平于2020年底。

（三）2022年2月英国政府全面放开管控，继续推进第四针疫苗接种。

2022年2月，英国政府解除所有针对新冠疫情的限制举措，英国也将成为首个完全解除防疫限制的西方大国。2月22日，英国政府宣布在英格兰，教职员工和学生不再需要每周检测两次核酸；2月24日开始，即便民众新冠病毒检测结果呈阳性，也不再被强制要求自我隔离。

2022年3月14日，英国交通部宣布，3月18日开始所有入境英国的旅客无论是否接种过新冠疫苗，都不再需要任何形式的新冠病毒检测，入境后也无需隔离。3月至4月，英国再次出现疫情反复，但是新增确诊病例曲线的峰值仅达到了2021年12月的峰值的一半高度。

放开疫情管控的同时，英国政府推进第四针疫苗接种，提高群体防疫水平。3月20日，英国国民保健制度（NHS）宣布将开始为年长者和免疫力弱的民众接种第四剂新冠疫苗。英国卫生大臣萨吉德·贾维德也表示，第四剂新冠疫苗接种计划可能在秋季会向普通民众大规模开放推广。英国疫苗接种和免疫联合委员会还建议，英国应进一步布局秋季加强针接种，即第五针疫苗。

二、宏观对冲：美国重消费，英国重就业

2.1美国：财政赤字货币化+转移支付，支撑消费

与次贷危机相比，新冠疫情冲击下，美国宏观经济对冲政策有三个特点。一是推出了更快更强的货币政策，美联储在2020年3月，14天内连续降息150bp，一次性消耗了降息的政策空间。二是货币政策与财政政策紧密配合，美联储大规模购入美国国债，以支撑前后通过了五轮共约6万亿的财政刺激计划。三是，美国政府通过财政刺激计划，以直接现金补贴、失业补贴、企业贷款等方式补贴给企业和居民2.9万亿美元，进而支撑消费和经济恢复。

简而言之，美国先通过“财政赤字货币化”的方式，美联储直接购买美国国债来补贴财政赤字缺口，而后将财政资金转移支付给企业发放工资，或给居民发放直接现金补贴和失业补贴，进一步支撑居民消费，拉动经济。这一系列财政货币组合拳打出来后，美国经济在2020年三季度就恢复环比正增长，此后持续推进经济恢复。

疫情之后，美国接连推动五轮次共约6万亿财政刺激计划，约占美国2019年21.3万亿名义GDP的28%。其中以现金补贴、失业补贴、企业低息贷款等方式，向中小企业和居民补贴约为2.9万亿美元。

第一轮：2020年3月通过的2万亿美元CARES法案，向中小企业和居民补贴9270亿美元。

疫情冲击后，美国特朗普前总统快速推动通过2万亿财政刺激CARES法案。CARES法案首要投向是援助中小企业和居民，包括2500亿美元的失业补助（每人每周600美元）、3000亿美元的个人一次性派现（每个成年人1200美元，每个儿童500美元）、3770亿美元的小企业援助（主要为PPP薪水保护计划）。

其次包括向金融系统提供流动性（4540亿美元）、维护美国经济和政府部门正常运行（4090亿美元），加强疫情防控和公共卫生系统建设（1270亿美元）。

第二轮：2020年4月通过的4800亿美元PPPHCEA法案，向中小企业和居民补贴3813亿美元。

由于CARES法案给中小企业成立的薪水保护计划被迅速耗尽，因此国会追加了PPPHCEA法案，其中给中小企业新增拨款3813亿美元，为公共卫生新增拨款1000亿美元，提升全美病毒检测能力。

第三轮：2020年12月通过的9000亿美元财政刺激法案，向中小企业和居民补贴6360亿美元。

彼时美国总统大选已告一段落、但两会议员选举尚未决出结果，随着前两轮2.48万亿美元纾困资金消耗殆尽，参众两党通过漫长的拉锯式谈判，于2020年12月20日共同推动通过了9000亿美元的第三轮纾困法案。

本轮法案包括2860亿美元的个人直接援助金及失业援助金（每人600美元派现，并延长300美元每周的失业补贴至2021年3月14日）、3250亿美元的小企业援助、690亿美元的医疗卫生补助、450亿美元的交通行业援助金、250亿美元的房租补贴、130亿美元的粮食援助计划、350亿美元的清洁能源研发资金等。

第四轮：2021年3月通过的1.9万亿美元财政刺激法案，向居民补贴1万亿美元。

2021年1月民主党超预期夺下了佐治亚州的两个参议院席位，进而夺得了参众两院的控制权。美国总统拜登在1月15日提出总额达1.9万亿美元的经济救助计划，并且在3月通过“预算协调”的方式，无视共和党的反对，强制推动该财政刺激计划在国会通过。

1.9万亿法案包括对美国家庭的直接补贴（1万亿美元，包括直接派现及失业保险），其次为企业和地方政府援助（4400亿美元）、抗疫支出（4000亿美元）。与前三次财政刺激相比，本轮直接派现的金额更高、覆盖范围更大，单笔金额提高至1400美元每人，也包含了此前被剔除的移民家庭和依赖父母纳税申报表的成年子女。此外，1.9万亿法案将居民失业补贴提高至400美元每周，延长至9月底。

第五轮：2021年11月通过的5500亿美元基建刺激法案，主要投向基础设施建设。

民主党强行推动1.9万亿财政刺激计划通过后，2021年4月前后拜登总统进而提出了2万亿美元“美国就业计划”及1.8万亿美元“美国家庭计划”。但拜登难以协调民主党内部温和派的反对意见，法案遭遇较大阻力。2021年11月，在美国就业持续恢复、大规模财政刺激计划窗口期不断缩窄的背景下，拜登和民主党人做出妥协，率先推动5500亿美元基建刺激法案生效，其余部分的刺激计划则至今搁浅。

与前四轮财政刺激不同，5500亿美元基建刺激法案主要聚焦于改善道路、桥梁、交通、机场，以及增强水、电力和宽带等传统基础设施。

这套“财政赤字货币化+财政转移支付”组合拳能够运转的核心，在于美国通过连接石油美元结算，及美国军事、粮食、金融霸权共同支撑而构造出的美元霸权。美元作为全球主要结算货币和储备货币，美元持续超发、实际上向全球分摊了“通胀税”和“铸币税”，全体持有和使用美元的国家共同买单。在疫情之前，美国已经持续依赖美元霸权掠夺全球生产力，疫情之后美联储快速扩表、大规模购买美债、填补赤字缺口的操作，更是将这套游戏规则演绎到了极致。

当然，这套组合拳也带来了高通胀、拉大贫富差距、消耗美元信用等一系列成本。一是，美联储持续扩表向经济释放流动性，成为了推高房地产价格的重要因素，房价带动房租快速上升，成为了推高美国通胀的重要因素。充裕的流动性推高了房地产、证券等资产的价格，也进一步加剧了美国贫富分化，加剧社会矛盾。二是，美联储的超宽松货币政策和不断攀升的债务规模，不可避免的消耗了美元信用，美元指数从2020年2月的100持续回落，一度在2021年5月向下跌破了90的关口。

但是，美国也依赖财政和货币刺激，快速走出了疫情对于经济的冲击。2021年下半年，配合着拜登政府推动新一轮防疫政策放松，美国经济和就业持续恢复， 2021年下半年美联储开始释放加息信号、美债收益率持续抬升，美元指数再次企稳回升，并在俄乌局势的催化下，在2022年4月重回100关口。

2.2英国：财政重就业、促消费，货币政策“快进快出”

疫情后英国也迅速降息，并且率先在2021年底开始加息。3月，英国央行两次紧急降息，基准利率从0.75%骤降至0.1%的历史低位。而正如前文所分析，英国本轮疫苗接种和防疫管控放松节奏领先于其他国家，这给了英国更快退出强刺激的支撑，在2021年底，英国央行先于美联储，在2021年12月、2022年2月、2022年3月、2022年5月连续四次加息，将基准利率上调至1%。

财政政策方面，不同于美国以大规模发放补贴的方式支撑居民消费，英国的财政刺激规模更为克制，集中于保护就业、促进消费、降低服务业行业税负等。

从疫情以来，英国政府一共推动了以下几轮财政计划：

第一轮：2020年初，疫情冲击下，英国政府通过财政补贴，代替雇主支付工资，以稳定就业。

2020年3月11日，英国政府推出300亿英镑的一揽子经济刺激计划（占英国2019年2.25万亿英镑名义GDP的1.3%），主要用于加大防疫支出、带薪病假和发放福利救济金等。3月20日英国政府追加“工作保留计划”（Job Retention Scheme），向因疫情不能工作的人员支付其工资80%。该计划最初有效期为3月至5月。5月13日，英国政府将这一计划延长至10月底。

第二轮：2020年下半年，配合英国政府第一次放松防疫管控，英国推出了大规模的就业保护计划，及鼓励消费、刺激房地产政策。

2020年7月，英国政府宣布了300亿英镑的“夏季小预算案”，包括对以现金补贴的方式鼓励企业雇佣员工（共计94亿英镑覆盖大约900多万个工作岗位，新增一名员工且支付超过最低标准的工资，雇主可以在2021年2月获得一次性奖励1000英镑），设立20亿英镑的政府基金为年轻人提供6个月的工资（一个24岁的年轻人的政府补助约为6500英镑），包括鼓励居民外出就餐的优惠（消费者每次消费20英镑，均可享受5折优惠），下调酒店和旅游业的增值税至5%（此前为20%），及提高土地印花税起征点，推动英国房地产市场复苏。

2020年9月，英国政府进一步推进保护就业计划，并且延长对于餐饮旅游等行业的鼓励扶持政策。2020年9月，英国政府推进名为“冬季经济计划”新的一揽子方案，具体措施包括：从11月1日起推出为期6个月的“工作支持计划”（Jobs Support Scheme），以代替前期的“工作保留计划”。计划要求，职工的工作时间如果达到正常时期的三分之一，剩余三分之二不能工作时间的工资，政府和雇主将各支付三分之一，政府每月最高支付697.92英镑；将原有餐饮、旅游业减税计划延长至2021年3月底；针对疫情的企业贷款期限从6年延长到10年等。

第三轮：配合英国2021年初经济开放，英国政府延长就业保护计划至9月。

2021年3月，英国政府一方面推动“四步走”放松防疫计划，另一方面增加价值650亿英镑（占英国2019年2.25万亿英镑名义GDP的2.8%）的财政措施，以延长“工作保留计划”至9月底；免除餐饮、休闲、零售企业营业税至6月底；将住宅土地印花税的减免延长至9月，同时将推行新的抵押贷款计划使购房者能够以5%的首付获得最高60万英镑的抵押贷款等。